6.21.2011

南園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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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11
新埔 • 南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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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7.2011

宮裡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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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託賣中國名牌古文物一件,由「故宮保管委員會」榮譽出品,包裝精美,送禮自用兩相宜。上附封條、產品編號以及防偽黨徽,內蓋有監察委員印,原廠保證。

本品全名為「元青花三足爐」,爐身以酥麻離青手繪松竹梅三友,三足各雕有神獸,蓋鈕乃一花斑靈犬,名叫「來福」,為登記企業標章。此限量版三足爐尚配備有小夜燈功能,由於釉藥摻有夜明珠等珍稀配方,只需以手電筒直射三十秒,即可整夜發出螢光。

西元一三四八年江西景德鎮出廠,保固一千年,本日特價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元,接受刷卡。稀世珍品,欲購從速,以免向隅。



元青花三足爐



[小夜燈功能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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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9.2011

情人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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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月前,曾計畫過一個很俗套的情人節,無奈不甚成功。

那天先去了一場古典音樂會,正兒八經,有點昏昏欲睡,尾聲一曲Boléro奏罷,肚裡的饞蟲也全都醒了,倆人奪門而出,直奔餐館。

來到肉品市場旁,正逢肉販子進貨。一台台擦得晶亮的大卡車川流不息,裡頭成排豬羊倒掛,肉慾橫流。適才那曲Boléro繼續在背景中響著,小鼓聲打個沒完。餓著肚子,情人在側,配上眼前畫面,說不出的弔詭。

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點,有間標榜著西南法血統的館子-Club Gascon。千挑萬選,看上了他們家今晚的菜色。食材夠老套,扇貝、龍蝦、肥肝、羔羊,毫不離譜,以為就是中規中矩的一套情人餐。不料,完全脫稿演出。

菜的味道已然模糊,但每一盤菜仍歷歷在目,這是攙了蒙太奇的拼貼藝術,以兩組菜交織而成,同一食材兩吃,男女有別,每一組菜搭配一支酒。


佐麵包的奶油先上桌。一球打發的橘色無鹽奶油,甜椒口味;另一方鹹味奶油,夾雜著綠色大理石紋理,藍霉乳酪味。奶油盛在印著小碎花紋的手捏硬陶上,桌上的小燈罩、麵包盤、裝Grissini的小杯,和方才的襯盤,都是這個系列,花樣變化多端,有的遠看像蛇皮。後上兩組amuse-gueule,灑上各式香草的甜椒泥,以及薄荷口味的macaroon。


扇貝兩吃,一黑一綠,尺寸碩大。男方吃的是放在黑岩板上的帶殼扇貝,浮在一層黑色泡沫上,貝殼下頭有白色的小木炭燃著,保溫,又極具視覺效果,讓人聯想到日本茶道用的枝炭。扇貝特別加了一層煙燻味,頗為誘人,據菜單上的注釋,這叫處女風味(Virgin taste)。另一盤菜白翠相映,扇貝搭配水田芥染綠的海鮮醬汁,以及細緻的奶泡,下頭墊著口感獨特的risotto,裡頭攙了草石蠶。


鴨肝兩吃,超乎想像。我眼前是一長條狀的macaroon,上貼著金薄,夾餡是熱煎鮮鴨肝,和兩球鴨肝冰淇淋,冰火兩重天。極膩,又極度滿足的肥肝菜式。對面,一朵薔薇綻放在盤中,是用自製鴨肝醬折成。駭人,這麼軟嫩的東西能折出一朵花?肝醬以甜菜染成紅色,看起來有些俗艷,值得肯定的是,在世上眾多做成花狀的食物裡,難有什麼比眼前這朵好吃。所搭配的西南法甜酒氧化味特別重,乍聞以為是雪莉,罕見的肥肝配酒,卻剛好合我們胃口,同聲叫好。這道菜吃的時候尚未警覺,猛一想起,根本是限制級戲作,隱喻十足高明。


中途以黑松露串場,兩樣小點心分別是灑上松露的血布丁湯,與南瓜泥。英國血布丁打湯?這肯定不是法國傳統路數。隔壁肉市場裡,剛巧有上好的新鮮血布丁,也算是融入地方食材。這湯還真不難喝,嚐來像是放入大量松露屑調味的度小月肉燥濃汁,只是這麼催情的香氣配著豬血和下水湯,組合令人錯愕。


海鮮前菜用的是蘇格蘭龍蝦,新鮮度一流,今天的海鮮採買的確用心。兩邊的醬汁也不落俗套,一邊是帶點百香果味,另一頭則是紫羅蘭奶油汁。讓人印象深刻的是,裝飾用的薄脆餅,竟也是龍蝦口味!真吊人胃口,琢磨著,要是這玩意能打包回家當零食該有多好?


主菜是羔羊,雖為兩盤菜,實際上羔羊各個部位的肉全派上用場。首先引人注目的是女士的盤裡,又是一朵花,一朵真花,整支紫色鬱金香躺臥盤中,連梗帶花。第一個念頭當然是:「這能吃嗎?」。多此一問,看這態勢肯定是給人吃的,試了一下,花莖吃起來其實像是蘆筍,而花苞裡是油封的羊腿肉。花旁邊的小羊排,是用脂肪裹起香煎的腰脊肉;兩顆像方糖一樣的紅色小粒,竟然也是炸過的包餡羔羊,這一盤羊肉已是三吃,工序驚人。我自己這盤則是茴香口味的羔羊肋排,茴香味從配菜貫徹到醬汁,相當協調的佳作。


甜點是炸排骨配高湯凍。嗄?這是什麼玩意兒?看來可以用手抓起大口啃?誤會大了,那根疑似骨頭的東西,原來是一根肉桂,而那肉球是白巧克力餡的炸甜甜圈偽裝,裡頭還摻了法國藍霉乳酪王Roquefort,高甜高鹹,濃得緊。高湯凍,其實是Armagnac白蘭地做成的甜果凍。整道菜的雄性激素高漲,極man。另一盤裡,採用各種花樣的巧克力繼續調情,有橙酒、鹹焦糖、萊姆等等口味,以不同質感與形狀呈現。

好端端的情人節大餐,整成了這付模樣。在不斷的驚愕與綺想中吃完了這頓飯,臨行已是最後一桌,倆人走在清寂的午夜,再度穿過肉品市場。腦裡浮著方才一個個毫無邏輯關聯的感官符號,弄不懂我應該按部就班的情人節傻瓜手冊,怎變成了巴特的戀人絮語?難道預言著這段感情就該如此撲朔迷離?恍惚間,一個老屠戶推著板車迎面擦過,冷不防一瞄,白花花的修長豬腿,櫛比鱗次倒插滿車,就像從車裡伸出來一般。徹底崩潰,這是什麼情節?我今天可是來拍cult片?耳邊傳來輕聲一句:「你說剛才那豬腿,性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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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4.2011

大癡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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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未必是中國畫史最崇高的畫,但肯定是最傳奇的一幅。

富春山居圖,本月在台北故宮合璧。能親眼目睹此畫,說是三生有幸也不為過,試想幾代文人騷客,無緣見過真跡;而多少貪癡妄念,封存在此長卷之中。寶藏,也是魔障。

流傳六百多年,三朝十數個主人,歷經偷拐搶騙,風霜回祿。如沈石田所言,黃翁在仙之靈有所護持。當時,他只道是舊跋歲久脫去而原畫無恙,殊不知它乖舛的命途還在後頭。沈石田當年已然是個苦主,自己好不容易收得此畫,請好友提跋,卻被友人的不肖子偷去變賣,後來在市場重遇,無力購回。他在富春山居圖上的跋,竟是此畫被別人買去後找他來提的。他自我安慰,定是黃翁地下有知,另擇人而陰授,自己沒那福份擁有。友人妙喻:這不就像婦科醫生為前女友接生?苦哉石田。

百年之後,畫到了董老師手上,從此身價再漲。富春山居成了董其昌南北宗立論的實際教材,大癡道人被歸到了王右丞南宗一路,此畫與江山雪霽成為畫禪室裡兩大至寶,觀享一日清福,心脾俱暢。萬曆四十四年,董家遭難,暴民將董其昌宅邸燒了個精光,且不論起因為何,也不知什麼緣故,此畫再逃一劫,萬幸。

又過了半世紀,鄒之麟寫了一段長跋於後,嘮嘮叨叨,費盡唇舌,為的就是勸好友吳洪裕,也就是當年此畫主人,別對此畫太過執著,還搬出蘇東坡與龐居士一同來勸,「但願空諸所有,不欲實諸所無」。但我說鄒老,您開頭這類比也太糟了,把子久畫比做書中之右軍,殊不知那蘭亭集序正躺在太宗老爺的身邊嗎?搞不好吳洪裕就是看了你這文章來的啟發,有樣學樣。

還是燒了,吳洪裕的遺願,以畫殉葬。且不只一幅,傳說尚有智永真跡、唐寅高士圖等,全部放在他的榻前,付之一炬。此時不知是否黃公顯靈?又迸出個不肖子孫,吳洪裕的姪子吳子文,即時偷天換日,扔了另一卷進去。無奈富春山居還是從此身首異處,燒成了兩段。同遭此劫的難友,唐伯虎高士圖,也被搶救出來,四段只存其一,這次同在故宮展出。

乾隆老爺子一生最鍾愛的畫,也是富春山居。前前後後提跋五十五則,填得滿山遍野,慘不忍睹。最尷尬的是,真假兩本富春山居圖都在他手上,他堅持假的子明卷為真跡,正版只留下梁詩正代寫的御識。究竟他確實無法辨別真偽?亦或拉不下面子,將錯就錯?兩版無論是筆法還是布局都有高下差異,更容易辨別的,是大癡道人在子明卷的題識,對照任何一則黃老的書跡,都找不到這般油滑的字,B級仿品。我寧願相信,乾隆老爺子是顧全顏面之餘,索性把愛慕之情都發洩到假貨上頭,留下真跡一片清朗。

一九三八年,抗日戰爭正起,吳湖帆自上海汲古閣曹友卿之手,發掘了始終在民間輾轉的剩山圖。多年戰火紛擾,剩山圖一直被吳老妥善保存,直到五六年轉售給浙江省博物館。十年後,文革開始,吳家數代留傳的金石字畫被抄掠一空,吳老躺在醫院中接受批鬥,兩年後自殺,大癡富春山圖一角人家,家破人亡。剩山圖,再逃此難。

如今,富春山居圖已是共同文化財產,由兩個分割的政體所持。躺在櫥櫃裡,老態龍鍾的它,已無力再寫歷史,再也沒有後人能夠續寫題跋感言,如果沒有意外,它只能在博物館中安享天年。看看滄桑的它,感受大癡山水的魅力,它也正瞧著你,六百年來一個有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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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1.2011

神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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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5,11
in Pompidou Centre, Paris


那天是二戰紀念日,一早晃到羅浮宮邊上的咖啡館覓食,隔壁一桌日本人,老中青三代。那位中年女士越看越是面熟,我嘴中嚼著可頌,腦裡攪著她的名字,死活拼不出來。最後還是硬著頭皮前去搭訕:「您是建築師吧?」-「是啊」,她回答,表情略感意外。「from SANAA?」-「Yes」。果然沒猜錯,的確是妹島。

實在丟人,怎麼就是唸不出Sejima這姓。從前貪圖方便,日本名字時常只記漢字發音,今天自食惡果。雖然在建築界已是如日中天,眼前的妹島女士一點架子也沒,說起話來帶著一絲絲羞澀,日本式的應對禮節。她銳利的眼神中散發著一份沉著,一襲不太符合年齡的紫色套裝搭配紫色長襪,隱約洩漏出設計師的身份。此次帶著老母親出遊巴黎,無奈被我這個唐突的路人甲給認了出來。

隨後在龐畢度中心的常態展館裡,再遇大師一名。建築小廳正展出Paulo Mendes da Rocha,牆上的螢幕播著他手持粉筆在黑板上解說的畫面。記憶被拉回到三年前的那個早上,就在聖保羅的同一個工作室裡,曾經見過這位瀟灑的建築師,滔滔不絕的談論他的建築哲學。

場景設定在五十年前,小房間裡樸素簡單,沒有絲毫裝潢。拼木磚地板、泛黃的白牆、被鎢絲燈燒黑的天花、黑板、藍圖櫃、檔案架,還有千刀萬剮的一張大工作檯,古色古香。如果不是有兩台陽春電腦擺在一角,沒人能辨別這裡處於二十一世紀。而老先生的裝扮完全融入場景,白衣白褲,卡其西裝外套,老派卻不失風範。手上的煙從不間斷,一個小時抽掉半包,想當年他八十歲。

曾經見過不少建築大師,對Mendes da Rocha的印象特別深。舉手投足如戲劇般的人物,卻沒有任何言行是裝出來的。那天他談的不是自己的作品,而是老莊哲學,一種透過建築表達的道家學說。他用一張白紙作為模型,講解結構力學之道;將設備管線裡的水,賦予道德經裡的善;把建築形式的生成,當作順天而行的必然結果。這些乍聽毫不實用的形而上論,同時也是充滿智慧的體悟,值得細細咀嚼。

他有一件離奇的傑作,Pinacoteca do Estado de São Paulo,聖保羅州立藝廊的更新案。其設計非關造型,不屬任何派別,原本一棟二十世紀初的折衷主義建築,被他把裡裡外外的古典裝飾與線腳全部扒光,像剝了層皮似,露出粗糙的紅磚毛胎,再另外植入現代的鋼結構與玻璃,新增採光天井與動線。材料新舊交織而大膽,空間裡迴盪著的,恰似他那一份特立獨行的風骨。

常言道,「字如其人」。類比到建築上頭,也別有一番趣味。


Mar 2008
São Pau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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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2011

眾神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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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11

Jardins et Parc
Château de Versail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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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2.2011

Secret Gard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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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enheim Palace, Oxfordshire
03.0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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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2011

奇花譜【壹】-玉藤

.Strongylodon macrobotrys
Kew Garden
02.05.11


潘朵拉星上的植物嫁接到了地球?張大嘴巴望著這一串串冷豔絕倫的花,看傻了眼。在親眼目睹之前,無法想像世間有如此這般琉璃碧色,青出於藍又勝於藍。

這種樹藤原生在菲律賓的熱帶雨林中,俗名叫Jade Vine,屬於豆科植物。攀附在樹木上,花序吊掛可長達三米,靠蝙蝠來授粉。其花色在植物界極為罕見,稱得上是一孤例。想像人與此花的首次邂逅,在幽邃的深林裡,抬頭忽見片片寒光閃爍,如此奇花綻放眼前,時間頃刻凝結,空氣瀰漫著無色無味的冰冽香氣,飄然,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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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1.2011

正牌馬子

.Musée Cernuschi
Paris


「這馬子正啊!」

每聽到人用馬子這個詞,心中總要嘀咕一句:「大哥,你知道馬子是什麼嗎?」。這回,我也逮到機會用用這詞,況且這馬子確實很正。

Cernuschi所藏這件曲線豐滿的晉代越窯青瓷,就是一千多年前的古典馬子,本名叫虎子,生於漢朝。到了唐代,因為跟李家皇帝的祖輩沖名,不得不改,這個中國器物造型史上最生動的設計,從此改名叫馬子。

而這老虎造型又從何而來?還得扯到飛將軍李廣。西京雜記所載,李廣出獵射虎,一矢斃命,回去拿老虎頭骨當枕,還鑄了一個虎型的銅製小便器,以示輕蔑。這則軼聞可說是李廣射石故事的補充版,同時也為「虎子」這樣古代溺器增添傳奇色彩。

姑且不論故事的可靠性,把小便器做成老虎造型,把老虎嘴當成了承接口,這等奇思妙想怎不教人興奮?昂首的虎頭兼具功能性,側向開口高於盛水線,入水不易濺;頸後連接提把,一體成型;尾端削平,尚可立放。更絕的是它滿足了男人每天對著老虎撒尿的優越感。

雖然後來虎子改成了馬子,至今我倒未見有做成馬造型的溺器,想來氣勢大減,遠不如老虎威猛。不知道什麼原因,馬子成了流行用語,但再次呼籲,下次用「馬子」這等黑話之前,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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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7.2011

Parc de Bagatel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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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4.2011

Parc de Bagatelle
Pa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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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8.2011

City and the Sex

慾望城市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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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ert Cuypmarkt

Chilli chocolate, Lite Dark

Cured Wagyu beef, Yolanda en Fred de Leeuw

Candle stand, Droog

by Bruce Nauman, Stedelijk Museum

Brasserie Keyzer

De Drie Fleschjes

Red Light District

Erotic Museum



12.03.11
Amsterd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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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2.2011

一字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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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sée Guimet , Paris
26.03.11


長蛇一字陣,以各色宋瓷佈置,三軍井然,由白到黑轉青,邢定吉建耀龍泉。橫看瀟灑,縱觀則奇幻,從兩端生門望進,目眩神馳。

生平只見過一次比這更加強悍的陣勢,零六年由台北故宮擺下,同樣一字排開,裡頭全是汝家軍!傳世所存一半的汝窯整器,聚集在同一個透視消點裡,所見一片雨過天青,沁人心脾。

4.01.2011

In Praise of Shado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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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能危機,大家急思替代能源;而曾經,日本文豪谷崎潤一郎想得卻是更根本的問題-為什麼我們的生活需要這麼亮?

當年,一間著名的京都老料亭隨潮流換上電燈,他大失所望,堅持店家在他的房間點上蠟燭。這是一種對舊時代的依戀?還是拒絕現代化的固執?谷崎先生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明亮的用餐室,毀了日本料理的體驗。只有在燭光下,日本漆器才能真正展現它的魅力,幽邃且璦璦含光,如一池深潭。黑漆上的灑金蒔繪,也許繁複過了頭,但在昏暗搖曳的光影中,含蓄的靈魂終被照亮。閃耀的材質,必須以朦朧的眼來欣賞。這份美感,是老匠師們事先所設想,可惜,在無處不亮的現代世界裡,人們無緣發現它。當碗裡盛的東西,和微微閃爍的光暈融為一體,不知道是湯,是漆,還是金,一同被細細品嚐。

這本特殊主題的小品文,從各個不同的層面探討東方人對於暗與含蓄的審美偏好,從廁所、宣紙、玉器、漆器、屏風、服飾、戲劇….到女人。透過絕妙的文筆,在古代與現代交替之際,紀錄一段源於文化與自身經歷的體會。告訴世人,一些不復存在,或是值得存在的,陰暗中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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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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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的世界,不變的信念


慶州含月山骨窟寺
庚寅年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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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2011

姑娘...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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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hone photo
01.03.11
Victoria station, London undergrou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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